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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二十一章》是上海作家任晓雯在《南方周末》开设的专栏,早叫“浮生”,作家以2000字的篇幅写下一个个小人物的故事。袁跟第、张忠心、髙秋妹、张凤……这些具年代感的名字透露出任晓雯的写作偏好——不写英雄、不写奇,将视野下移,写世间普通的凡人。这些作品结集为短篇小说集《浮生二十一章》后,评论家吴亮评价,“匍匐于尘埃中的写作,为无名草芥作”;音乐人老狼说,看任晓雯的短篇,佛带我去“三月的烟雨,飘摇的南方”。上周六举行的思南读书会上,以小说中的“细节与运”为题,任晓雯与张定浩、项静等沪上青年评论家展开对谈。
任晓雯于上世纪70年代末的上海,里弄市井就是她长大的天地。尽管如今在北京生活,但在张定浩等评论家眼中,她“始终是上海作家”。“浮生”的人物原型来源有三,一是对亲友的采访;二是口述史;三是网友自述。任晓雯说,“我的工作实质,是在历史学和学意义之外,对它们进行文学的阐释和总结。”
由于刊载平台是报纸,任晓雯很快意识到2000字篇幅“其实蛮难写的”,“如果写得非常流水账,容易变成简历,如果想写得更为戏剧,节还没有展开就已经结束了,容易变成‘故事会’”。她终摸索到的路径是“把每一篇都呈现为一个人物的肖像,可能截取了一个角度或一个点,概括这个人的一生”。限于篇幅,她希望每一篇“浮生”都具有细节和语言质感,把原本的限制和劣势转化为。
“上海生活是非常复杂的,很难用一个词或某一篇小说表现,它有很多层面,任晓雯揭示出的上海生活有一种视觉冲击力,在生活感受上不仅是陌生感,同时也让人感觉到一种踏实感。只有揭示到这个部分,一篇短篇小说才是一种有意义的小说,不是在重复别人已经走过的路径,起码是在开创一种新的路径,试图寻找一种新的方式表现上海的生活。”项静说,《浮生二十一章》具有短篇小说的形式创新,同时又回到了《史记》式的中国统,“《史记》的形式是立,不会铺陈每个细节,但十分看重时间。这本书也很注重切分出人物的人生时间点,一方面是纪体的形式,一方面呈现出活着的本质,不溢美、不遏制、不掩饰。”
“虽然每个故事只有2000多字,但每个故事看完以后都需要发一会儿呆,读者所经历的是一个人很长一段生时间,一点点微笑欢乐之后就是很难过的运。这些运有好的文学家帮助记录,本身可能也是对我们每个人的一种安。”张定浩提及活动主题“细节与运”之间的冲撞,“所谓运就是一个大时代,一个时代里小人物的运永远是被裹胁着走的,根据历史的时间节点往前走,芸芸众生都是如此,但每个人的细节又不一样。如果运意味着所谓的历史,那么细节意味着文学,小说家看到一样的历史中每个人不同的细节,通过细节把这些人从历史中拯救出来。细节对运,文学对历史,永远是小说家或文学从业者要做的事。”
“浮生”系列的第一篇写一个中年男人,有惊无险度过半辈子政风浪。任晓雯说,她的要工作,是从一地毛的人生里找出叙述支点——这个男人的懦弱。他被寡母制,他受妻儿漠视,他夹起尾巴做人,皆源于懦弱。这篇故事后来被扩展为35万字的长篇《好人宋没用》。“在写作长篇的过程中,我重拾《浮生》。有了‘大部头’比照,我而发现,两千字‘螺蛳壳’里能做的‘道场’,远比想象的多。譬如,它可以是文字试验场。我之前对语言的自我要求,唯简洁准确而已。续写《浮生》后,糅入了文言和沪语。我试图用古朴的语言制造年代疏离感,也试图让人物更具地域。”任晓雯自述。项静则看到,“浮生”系列中的语言有别于报刊杂志上的流通语言,是具有一定障碍的,“让你停顿,让你思考,相对现在来说的新的词汇,可能是被遗忘的旧的词汇。因此,这些作品不仅为无名者立,其实也带来或者说复活了一些旧的词汇,把它们安放在今天的小说里,救活了它们。”
“在任晓雯的书里,你会发现每个人的一生都是向下的过程。一个人好的时光是他的童年、少年,是他谈恋爱之前,是他充满希望之时,一旦进入姻或者说成年以后,整个人生就是向下走的。”张定浩说,这些看起来悲哀的事实正是大部分普通人的一生,这样的一生通常是被史作者忽略的,为给后来者作出榜样和示范,他们要追求的是向上的一生,可以激励人的力量。“《浮生二十一章》的别在于,作为创作者,任晓雯希望文学是可以安人的,而安人好的方式就是意识到别人和你一样。从这个角度读‘浮生’系列你会意识到,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城市里的人都是一样的,不管你曾经或正在经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