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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2019年7月31日到8月1日,由重庆市永川区文化体育服务中心(永川川剧团)新编的统川剧剧目《清风亭》在京梅兰芳大剧院演出两场。《清风亭》作为2019年全国基层院团戏曲会演剧目之一,代表重庆川剧赴京亮相。这是近30年来,永川川剧第一次走上国家级戏曲舞台。作为一个曾被众多剧种搬演的“骨子老戏”,“清风亭”的故事被风格各异的文学剧本、音乐形式和表导演方式复呈现。文化和旅游部2019年戏曲艺术人才培养高级研修班的学员观看了演出。来自全国各地的青年艺术者齐聚一堂,共同讨论川剧《清风亭》的艺术价值和当代意义。我们有幸邀请到几位青年评论家,撰写了这组文章。
承开拓 守本出新
——评川剧《清风亭》
自上世纪中期“统戏、新编历史戏、现代戏三者并举”政策提出以来,多年来我国的戏曲创作生产一直遵循这一方针进行。整理改编统戏,曾经作为戏曲改革工作的初始环节,承担着为统艺术去“糟粕”取“精华”的任务。而在新世纪、新时代的全新语境下,统戏整理改编的重点更多的则是通过创新地继承与发展,使统民族艺术的魅力不断得到挖掘与发扬。改编自川剧统名剧的《清风亭》,就在汲取统宝贵财富进行创新发展上做出了有益的尝试。
川剧《清风亭》剧照
一、结构内容的“简”与“繁”
在整体结构上,相比于其他剧种的版本,川剧《清风亭》在保留原剧目经典之处的基础上,以张文秀夫妇与张继保的感关系发展为主线,围绕此主线,剧删繁就简,掉了很多枝蔓。薛家的况及两夫人之间矛盾,在第一场“拾子”中以二重唱的方式进行了简洁迅速的交待;而在“舍子”一场,将感抒发集中在张文秀清风亭前忍痛割爱的场景,而减去了随后邓氏思子的大段戏份。使全剧结构简洁,主线集中,舞台节奏紧凑,化了戏剧冲突。在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内,不仅完整呈现主体剧,并且还为充分发挥原有精部分的效果从而进行细致铺垫和进一步塑造人物留下了足够的空间。
川剧《清风亭》剧照
统戏的《清风亭》,离不开“因果报应”的主题,这种源自封建背景下思想,带有较的宿论与教化。而今天川剧《清风亭》对整个故事的改编,通过对人物格的丰富和矛盾逐步深化的铺垫,赋予节发展充足的合理,挖掘“老来得子—喜若狂—尽宠溺—恃宠而骄—近墨者”逻辑链条所贯穿的悲剧背后的人的真实。这种试图消解原本的信成分,进而调事物之间存在因果联系的客观规律的努力,正是川剧《清风亭》现实意义与时代精的表现。
二、形式的“再创新”:回归川剧统美学
中国戏曲的诸多剧种,除了声腔、方言上的差异,基于不同地域与文化而成的各不相同的美学形式,也是各剧种具之处。川剧《清风亭》在舞台呈现上,采取了以回归统为创新的方式,结合现代审美,创造地运用川剧统的导演、表演、舞美手法,制造出“以旧补新”的舞台效果,成为改编的一大亮点。
先,舞台为其简单的统形态,没有实景更没有LED屏,甚至也没有典型的亭子图像。背景正中垂一副“三星送子”图,两侧“出将”、“入相”马门上挂“和合二仙”门帘。年画风格的图像不仅装饰,富有朴拙美感,而且带有对《清风亭》这一“得子”悲剧的映射寓意,体现出川剧以喜衬悲的质。同时,这样的舞台设置,其实是在现代剧场的大舞台上,又人为制造出一个统的小型舞台,形成了两层嵌套式的表演空间,加上其他诸如杂师角作用的发挥,进一步颠覆观众的入戏感,是对中国统戏曲“间离”美学的化。
其次,统“杂师”和“扮下台”表现手法的恢复,丰富了舞台表现效果。“杂师”在曾经的川剧舞台上,是“一位既不穿载戏装,也不墨的普通之人,着目常生活之装,却不时穿插在正演出的舞台之中,或搬动安五桌待等舞台陈设,或为演员递送所需道具等物件,或向舞台施放‘火’等等”。从中可以看出,“杂师”主要作为“戏外人”登台,而在川剧《清风亭》中,“杂师”被设置为剧中的一个角,发挥出其“戏外人”和“戏中人”的双重作用——“入出”地旁白串场、提示剧,实现时空的自由转换;在狠的大夫人得意忘形之时撤掉椅子让其摔倒在地还作势要,在张文秀忍痛送子后无奈地劝其“走远了,都看不见了”并一步步搀扶其下台,替观众表达感,做观众之想做;为其他角伴唱,增绪和气氛等等。
如果说“杂师”的手法是契合了统戏曲“间离”的审美质,那么“扮下台”的手法,则是中国戏曲热和的体现。所渭“扮下台”,就是装扮成角的演员走到台下和观众中,与观众一起做戏,这种手法在除川剧外的其他剧种中也多有使用,目的就是通过观众参与,吸引、调动观众的兴趣。川剧《清风亭》中,乞讨的张文秀夫妇突然出现在观众席中,一路哀乞上台;被重伤的王凉听到邓氏要继保来赔不是,又惊又怕竟慌不择路下舞台,从剧场安全出口逃了出去,引起观众轰笑。这种将原本远距离的舞台表演瞬间拉近至观众之中的方式,其实并非像现代的浸入式戏剧一样试图让观众融入剧,而是制造出一种近距离的陌生化效果,以引发观众的惊奇,形成互动,有趣又热,有效地带动全场的气氛,提升了观演效果。
后,运用诙谐幽默的元素和艺术处理手段,彰显出川剧的悲喜美学。《清风亭》的故事无疑是悲剧的,但是在改编的过程中,川剧《清风亭》将细节上的喜剧因子融入整体的悲剧节中,以喜悲,达出的蕴意。比如在大夫人得意忘形时让“杂师”突然撤掉椅子让其摔倒;捡到张继保后张文秀夫妻一边哈哈大笑一边起舞,两个“杂师”也在旁伴唱伴舞,欢欣异常;邓氏说已点上火、豆浆已煮、豆腐也上了,张文秀疑惑“好快啊?”,邓氏回答“演戏嘛,要是晚了,让看戏的观众等急了嘛”,口头虽是诙谐的轻描淡写,但话语中透露出制作豆腐的多道工序,以及演员肢体动作表现出的年迈老态,都衬托出苦中作乐的艰辛;沦为乞丐的张文秀夫妻得知张继宝回乡消息,扔掉棍和讨饭的竹篮,似孩子般相对拍起手来,溢于言表的喜若狂与之后的悲惨遭遇形成鲜明对照,给观众下了以喜衬悲的心理基础。
统戏曲的整理改编,不仅是对剧目不断进行调整改动、加入新的阐释以适应时代与观众新的需求,而且也是通过每一次的演出,对不同戏曲剧种的唱腔、表演、舞台呈现等统程式的复现与承,正是基于对作为宝贵文化遗产的统戏曲艺术的这种认识与态度,才有了今天的川剧《清风亭》。
文/济南艺术创作研究院 莫非 图/重庆市永川区文化体育服务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