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政服务人员在清洁玻璃 新华社图

　　商报记者 谭亚

　　岁末是各行各业拉动消费的旺季，但于统家政公司而言，这块诱人糕却成了难啃的骨头。因提供服务的阿姨集体撤回老家过年，客户的订单没人接，重庆不少中介为此伤透脑筋。记者连日发现，以前促成一个订单只需一两天，目前则需一周甚至更长，中介因“签单”成本明显抬高，直喊吃不消。

　　中介江湖救急 四处找人上工

　　2016年12月末起，家政市场正遭遇寒潮：多家中介公司负责人每天都要发很多“急客”订单到业界群里，向江湖求救。

　　岁末以来，江北红旗河沟某中介公司办公室，负责人唐女士一直在帮家住渝北冉家坝某小区的曾先生找保姆阿姨。唐女士把手头能联络到的人都筛选了个遍，不是阿姨的“档期”不对，就是因为突发状况，“总之，这个单子迟迟定不下来！”

　　“有一个阿姨到家没呆足5分钟就走了，还有三四个阿姨陆续到家仅试用了一天，随后都以不同理由拒单。”曾先生说，有几个阿姨均以“买菜恐不合雇主口味”为由提出“不负责买菜”，有一个阿姨以家里突然来了客人为由拒绝再来，还有阿姨甚至“嫌”曾先生家里东西太多太杂不愿意接单。

　　曾先生前后面试了六七个阿姨，至今无一人上岗。五花八门的拒单理由让曾先生一次次放低要求，同时对中介感到越发不满。

　　“客户订单很急，我不停找人根本没用，答应好的阿姨临时爽约不说，派去客户家里的阿姨比之前更挑剔。”面对曾先生的质疑，唐女士同样委屈，事实上，她已连续几天将这笔单子发到群里寻求救急，但至今无果，“同样的急单在群里随处可见”。

　　花式拒单率攀升 疑保姆蓄意抬价

　　曾先生找唐女士购买的是一个月以内免费更换阿姨的500元的中介服务，因此，唐女士必须不停在为曾先生找人、换人。

　　“家里请了这么多年阿姨，从来没有谁说过不买菜。”面对近期多个阿姨“拒绝买菜”的花式借口，曾先生明显感到市场行在“波动”，“这是在变相抬价”。

　　多家中介公司负责人介绍，的确有部分阿姨自发提出“拒绝买菜”要求，“对于这些在合同内未约束的细则，中介公司只能尊重阿姨的选择”。重庆南岸区某家政公司负责人向女士介绍，“不买菜”等理由在近段时间成了买卖双方的主要矛盾之一，尤其是旺季，况比平时严重许多。

　　拒单背后，究竟是不是阿姨在蓄意抬价？唐女士坦言，雇主若答应涨200元工资，声称不买菜的阿姨多半会同意。这的确成了部分阿姨利用旺季抬价的“借口”之一。

　　以提供半天（上午9：00~12：00）的家政服务为例，主城提供的工资水平在1800元~2000元。而进入岁末，家政公司在接订单时一般会建议雇主开价时好上浮100元~200元，“否则不好找人”。当雇主点头涨钱时，中介却无法按时为雇主找来合适的阿姨，“即使找到人，也会因阿姨的花式拒单而抬高合同价”。

　　“今年以来，家政工资一直处于上升趋势，年底更明显。”渝北两路某家政公司负责人周女士介绍，近她同样接到了同行发出的救急需求，“整个市场的拒单率都在走高，大多数中介每天都在为同一个雇主找人，双方总是谈不拢”。

　　年底涨价是不是业界惯例？周女士没有正面回答。

　　市场需求在井喷 签单量却在锐减

　　由于重庆市面上的中介公司多为中介制而非管理制，面对阿姨的各种市场行为，中介无能为力。

　　2016年12月下旬开始，不少中介公司负责人都不同程度地感受到，虽然旺季订单比平时明显增多，但公司营收却在环比下滑。

　　“以前几乎是每三天签两单的节奏，现在是一个订单就要磕好几天。”渝中区大坪某家政公司负责人刘女士坦言，每年年底，签单的成功率比平时要低很多，这都是显影响，更严重的影响是客户的不满意度在增多，“心累，总有解决不完的麻烦”。

　　为了给曾先生找到合适的阿姨，唐女士一肚子苦水，“年末阿姨行走俏，用工需求增加，很多阿姨不愿意‘磨合’，稍有不满意扭头就走，徒增了中介公司的用人成本”。

　　她说，以前带人上门试用，双方“磨合”期一过基本上都能留下来。这段时间双方似乎都不愿意磨合，中介一次次上门，花费的时间、交通等成本比以前多出来不少，每单生意的利润都在缩水。另外，矛盾突出导致签单率下滑，不少雇主拒绝先付中介费再享受服务，因此越是旺季越成了“瞎忙”。

　　原因

　　经营粗放信息不对称

　　匹配不及时加剧紧张

　　2016年年底家政市场的人才紧俏，是重庆业界市场缺口的一道缩影。

　　随着80后、90后等主流消费人群崛起，家政服务行业被看作消费升级的朝行业。市场在加速扩大，对身处其间提供服务的中介公司而言，貌似成为了一块诱人却又难咽的糕。

　　经记者走访重庆家政市场发现，遍布的家政公司多是“作坊式”经营，规模不大，大多是做熟人口碑生意。

　　一个门面、一张桌子、一个电话，是多数家政公司的标配。他们用统的方式对接订单，根本没有应对旺季需求的任何能力。

　　“大多数小作坊都是赚点小钱，粗放式经营，遇到问题只能换人，没有其他解决办法。”重庆家政业某资深研究人士分析认为，遇到年末用工紧俏，“换人”的办法也行不通了，就导致大多数家政公司业绩停摆，签单成本陡增。

　　为了减少开支，不少中介不再跑冤枉路，在更换阿姨前，先通过电话等方式提前和雇主沟通，“看上了再把人送到家里。”唐女士认为，即使如此，这种方式也无法规避问题的实质，里看对眼的阿姨，送到雇主家里试用一天后拒单的，仍大有人在。

　　“供应不足、信息不对称，匹配不及时、不到位，都是导致家政服务吃紧的原因。”一业内分析人士认为，“信息不对称”导致的“匹配不及时”，是近段时间悬在多数中介头上的一把剑，而这些原因共同造成了市场的“供应不足”。

　　应对

　　提前储备一批人力

　　交给协会统一协调

　　对中介公司来说，在其他运营成本不变的况下，要在旺季市场顺利分羹，先需直面供应问题。事实上，在这方面，上海家政服务业已率先给出了解决方案。

　　在年底用工旺季到来前，上海会提前有意识地储备一批阿姨，专门应对年末用工紧张问题。这些阿姨分布在上海各个区域，由中介公司提前递交名额，终由家政协会统一统筹和协调。

　　一部分不回家过年的阿姨利用“时间差”专供旺季市场，值得其他中介公司思考学习。此外，一些线上的中介平台开始利用互联网技术，吸引有空闲时间的阿姨在线上去登记上工，也是破统中介服务的方案之一。

　　在缓解供需矛盾、降低订单成本等方面，老旧的“中介”服务模式显然已被市场逼到了十字路口边。